我不想这么脆弱,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使我这么多年无法释怀于一段感情吧。那一句不经意的玩笑却成了她郑重的承诺。飘忽不定却又清晰可盼的恋情印记着我们相悦相契的最初幸福和痛苦……
友谊中饱含爱恋
夏天河边的凉风吹得人精神爽朗,世间每天都有人出生和消失,我时常想自己是否也会像空气中的尘埃一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习惯性地拉开抽屉发呆看着小芸送的佛珠,自己会不自觉地伤心起来,“小芸,你现在过得还好吗?这辈子我心里会一直挂念着你。”想着想着,眼泪不由地流了出来。佛说:“前世,你是我亲手种下的一株碗莲,别的莲都开了,只有你,直到枯萎也没能把你清丽的容颜展现在我的眼前。”
小芸,在我山穷水尽的时候是你帮助了我,我很想知道,若干年以后的今天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时是不是依然会露出灿烂的微笑?那段单纯却又幸福的日子,在我的记忆中绝对不可能删除。火热的夏天,听到你的消息后,谁又能想到那冰冷刺骨的自责再次涌上心头。
我和小芸认识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年我大学在读,晚上去复印社兼职赚钱。遇到小芸,第一眼觉得这姑娘绝对是位让人心跳的女孩。我对她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每天晚上在复印社做完兼职后早已经是漫天的星星,可是小芸却经常站在门口等我下班,会乐此不疲地邀我吃夜宵。
砂锅是我最爱吃的,记得有一次小芸被烫伤了,我说以后再也不让她吃砂锅了,她却摇摇头非要陪我一起吃,“吃的不就是这个感觉吗?”对此我非常认同。那个砂锅摊留下我和小芸太多美好的记忆,做砂锅的师傅是个中年男人,岁月无情地侵蚀使他满脸沧桑,但他的砂锅生意很好,每次等我和小芸吃完才撤摊,此时往往已过凌晨。摊主总是会微笑地看着我和小芸,不时送上真诚的祝福。现在想想,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很美好,美好到极为普通却万般甜蜜。
周末是我休息的日子,阳光照进宿舍时我便能听到楼下小芸大声喊我名字,当我探头回应时,她迫不及待地要我赶忙起床出去逛街。天空是那么的蓝,阳光如同碎银,微风吹着小芸的秀发,拂在我脸上,痒痒的,柔柔的,洗发水的芳香夹杂着清新的空气,着实让人沉醉其中。但是,陷入沉醉中的我会从中惊醒,我坦诚地告诉小芸,如果不是她,我真的会爱上小芸。小芸问我那个她是谁?其实我也说不出来,似梦幻般存在的人物,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学院,大几的学生,但我知道在我入学的那天,是这个女孩帮我付了10块钱的饭钱。
小芸听完笑了,她让我把钱还给对方不就得了。我也想啊,但这不是10块钱的事,当我入校后饥肠辘辘的时候才发现钱包丢了,是她帮我付了钱,那双清澈单纯的大眼睛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无法复制。小芸问,对方还会出现吗?我又何曾不想知道她会不会再出现。小芸开玩笑地说:“别等了,她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城市。”也许小芸说的是,有些人一旦错过就错过了。或许珍惜眼前的人才是真。
一往情深,爱不断
小芸是艺术专业出身,平时喜欢唱唱歌跳跳舞,还经常教我如何发音唱歌。说起唱歌,我那嗓子根本就不适合,即便是教无数遍还是会走调。但小芸每次都会很耐心地继续教,不厌其烦。
一首歌下来,嗓子嘶哑干渴,小芸很乐意给我开可乐,尽管我推辞。看小芸那洋溢的心情倒是我反而不知所措。准确地说小芸算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她始终无法带给我心跳的感觉,和小芸在一起的时候我有时会感慨或许她只是我生命当中的一个过客。来就来了,即便是走也不会给我带来伤痛的情感纠结。
有一次,小芸约我看电影,那天正好宿舍搞联谊,原本我可以走开,但被伙计们拽着也就没走,玩着玩着竟然忘记和小芸事先约好在影院门口不见不散这事。当我猛然想起此事,骑着自行车飞奔到影院时,门口的小芸不停地跺脚,看得出她冷得嘴唇都略有发紫。小芸埋怨我为什么看电影还迟到,当时我也没留心随口而出,“又不是我让你来看电影的。”话说出去,我倍加后悔,明明是自己做的不对,哪能怪小芸。可是我还是狡辩地说宿舍联谊,我也不能立马就离开,总要应付一阵子才好出来吧?小芸竟然低声说:“对不起,我应该体谅你才是。”
顿时,我感觉内心空荡荡的,小芸应该怪我,然后生气地扭头离去才对,怎么还能心平气和理解我的过失呢?那天,我拥吻了小芸,那是我俩相处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如此亲密接触。她依偎在我的怀里,好像很害怕,于是我紧紧地抱着小芸那颤抖的身体。不一会儿,她轻轻地对我说,“我爱你!”她问我会不会爱上她嘛,如果不爱她,我会爱上谁呢?爱情可以滴水穿石,小芸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告诉我说她给我时间,等我找不到那个给我10块钱买饭的姑娘时,我就做她的爱人。
一阵心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慌忙点头答应。其实,我也曾多次尝试去爱她,但是无论我怎么尝试,都没有那种爱的感觉,小芸说爱我时我感受到的不是被爱而是茫然。
我和小芸的家境都差不多,每个月父母汇点微薄的生活费。小芸老是省下钱来给我买可口的饭菜,看电影、唱歌的花销多半也都是她付钱,她对我从不吝啬。我和她说了好几次,别对我这么好,可是她就是不听,一如既往地对我好。
有一次,我劝小芸说可以利用业余时间做份兼职,这样不但自己生活上会宽裕一些,还能得到锻炼。过了老一会儿,小芸低着头说,“其实我一直在兼职,不过是在KTV做内场伴唱,也在酒吧做伴唱,我怕你嫌弃就一直没跟你说。”我说:“我嫌弃你什么?至少你是个好女孩。”话音刚落,小芸牵着我的手邀我晚上去唱歌。
那是我第一次进酒吧,欢闹的环境下我的脑袋几近膨胀,感觉肺都快蹦出来了。正当我想出去轻松一下时,小芸出现了,她站在舞台的中间,精心着装后的小芸灵活地驾驭着整个舞台,我不禁感叹这还是我认识的小芸吗?舞台上的她是那么的自信高傲,突然我很怀念那个不加修饰的小芸。我仰起头灌了一大口啤酒,此时的小芸一首歌已唱完,站在台上的她说:“我一直深爱着一个男孩,我在等待他的到来,无论等多久都可以……”
走出酒吧已是深夜,我把小芸送回学校,临别前她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爱你,人生在世必然要经历爱情的折磨,黑暗中我点燃蜡烛,一直燃烧到天亮……”
你的青春我的过错
很快,我和小芸都要面临毕业,同学们一改往日在象牙塔里整日悠闲的状态,无头苍蝇似地到处找工作。之前所在的复印社老板给我介绍了份图书出版的工作,顺理成章我去了这家图书出版公司,小芸为了能守在我身边也留在这座城市,在酒吧唱歌谋生。
时间长了,小芸在酒吧内名声大振,很多KTV、酒吧、舞厅纷纷邀请她去担任主唱。为了能多赚点钱,小芸开始来回奔场子。每次看见小芸疲惫的面容,我劝她注意身体,劳逸结合,小芸总是淡淡地说:“年轻吃点苦没什么,等赚足了钱就买房子结婚。”
我不停地问自己,我到底爱小芸吗?如果不爱就该离开,强迫自己去爱是人生最大的痛苦,这样对小芸也不公平。此时的小芸每个月的薪金比我高很多,吃软饭的感觉坚定了我退出的决心。小芸似乎看出来我的心思,劝我说:“我吃的是青春饭,你干的活儿越老越值钱。”正当我准备和小芸说分开的时候,单位临时体制改革,我算是第一批被迫下岗的职工。生活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看不到丝毫的光亮。那是一段颓废的日子,蜗在家里上网发简历的同时我在网上认识了很多朋友,天南地北的都有。其中和我聊得来的一位徐州网友自称是一家企业的主管,当他得知我失业后主动伸出橄榄枝,邀我去他那上班。失业的我太需要生活的希望,于是爽快地答应了。小芸知道后说绝对没有这么好的事,劝我别去,她怕我上当受骗,我走到小芸身边,抚摸着她那满头的秀发,“芸,放心,等我在那边安顿好了就接你过去,我爱你!”
“我爱你”三个字对小芸来说期盼得太久了,她没有在阻止我,帮我收拾行李,反复嘱咐我过去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随时联系报平安。临行前的那晚上,小芸一夜没睡,反复翻着我俩的照片,她抱着我说:“无论你在哪里,我都等你。”
来到徐州后我后悔了,过了一周,我和网友约好见面,对方无论是样貌、言谈举止都不像之前自己鼓吹的月薪万元的主管,到像是一个小混混。折腾了大半天,这伙计竟然告诉我,“要想有出息,跟着我们干推销。”他说的哪是推销,分明是传销。”等我想回头时,那伙计一怒之下抢了我的钱包和手机,荒芜的郊区我不敢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逃走。无奈的我到派出所报案,身无分文又不敢跟家人说,只好给小芸打电话,小芸知道后并没有埋怨我,反倒是关心我有没有受伤,之后朝民警的银行卡里给我汇了2000块钱。此时的我才记起来身边有这么一个女生正日夜牵挂着我。
我揣着2000块钱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小芸让我尽快买票回去,但是我怎么有脸去面对她。这年年末,我只身辗转到苏州投奔了同学,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赚钱好将小芸接过来,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很难。我在外面过的越是艰难越没脸回去面对小芸,就这样我和小芸因为距离和时间而变得淡漠起来。小芸发给我的最后一封邮件只有九个字,“我等你,你知道我在哪。”
人生如戏,六年了,六年后的今天我的生活变得步入正轨,房子、车子、老婆孩子都有了。只可惜小芸不在我的生活里。上个月我们外地出差,听大学同学说见到小芸了,她还是一个人,不过她开了一家砂锅店,而且连锁店已经发展到十家。我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更不敢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因为我亏欠她太多了。
主持人的话:
听完李方的倾诉,不免有种为小芸鸣不平的急切想法。一个小姑娘为一大老爷们奉献了那么多,一直苦苦等待,只为那声“我爱你”。李方对此做了什么?做过什么?什么都没有,很多时候只是在承接小芸对他的好。
如果不爱对方,当初就应该明确告诉对方,俩人不合适可以做朋友。这种近似友情又似爱情,模模糊糊的状态会伤得人体无完肤。李方说他现在很痛苦、很内疚,相比小芸付出的大好青春,这点痛苦和内疚又算的了什么,只能让人觉得是种懦弱和无能。
李方和小芸的经历也告诉我们,恋爱中的男女朋友,如果爱就真诚以待,如果不爱就干脆利索地澄清关系,似爱非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恋爱之道。【编辑:语嫣】